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诺奖呼声最高的中国作家,为啥是残雪?| 新京报专栏

 

作家残雪近照。新京报资料图

2023年诺贝尔文学奖,花落挪威作家约恩·褔瑟。有趣的是,在今年诺奖赔率榜上,福瑟排名第二,排第一的是中国作家残雪。

而近年来,残雪也是诺奖赔率榜常客,这不免引人好奇:国内读者不太关注的残雪,为何在国外却如此有人气?

残雪的作品晦涩,常有读者抱怨:“不知道她在写什么。”不仅普通读者抱怨,专业研究者也抱怨,这被称为“残雪之谜”,乃至“反懂”“巫性写作”“迷宫内涵”等。

甚至,残雪自己也说:“我写完的时候也不明白自己写的是什么。过了一段时间,有时过了半年后,才明白的。”

支离破碎,含义模糊,不明所以,颠三倒四……学者姚晓雷、陈莹在《自我的“解离”:残雪文学创作精神密码新解》中,给出理解残雪文本的方便法门:它呈现了解离人的世界。

解离是心理学名词,通俗解释,指在精神分裂者眼中,物质仍是物质,但彼此之间的关系消失了。比如,看桌上的杯子,我们很容易理解二者的关系,可在“解离眼”中,杯子是杯子,桌子是桌子,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,成了一个谜。

残雪作品正是生动描绘出了这样一个失去彼此关系后的世界。在这个世界里,美不再是美,生活丧失了目的,常识即怪异,甚至我是谁,也成了大问题……身处后现代社会,难免会有孤独感和荒诞感,这使残雪的感受有了普遍性,被越来越多的读者赞为“真实”。

残雪的“解离世界”有强烈的启示意义:我们所看到的一切,未必真实,那些“本来如此”“只能如此”,也许只是误会。

比如,红色代表浪漫,但在自然界中,并无红色,它只是光谱中的一小段,能给人眼带来较强刺激,很多动物却是看不到的。人眼虽能看到红色,却看不到更多的光——“不可见光”的范围,远比“可见光”多。

这也正如尼采所说,当我们以为世界是合理的时候,我们就忽略了它更多的、不合理的部分。

残雪作品手稿。新京报资料图

而这也许正是残雪写作的价值:当现代人沉浸在“合理”的迷梦中时,残雪予以当头棒喝。我们的逻辑、习惯、常识,乃至语言,可能已落入自说自话、循环论证的泥潭,那些“理所当然”“显然如此”,根本经不起推敲,否则就不会有现代社会这喧嚣的一切。

反而是在“解离眼”中,世界恢复了它的神秘,变得可亲可敬起来。这神秘,也让爱重新成为可能——世界不是为了被征服的,我们可以换个姿势来看它,从而找到我们自己。而这也很可能就是国外读者格外看重残雪的原因,继续陪跑诺奖赔率榜,也是大概率的事情。

残雪的小说不适合索隐派,因为每句都暧昧,彼此亦呈“解离”状态,通读下来,才能恍惚间体会到它的气场,那是一份巨大的悲悯——在无边的红尘中,还有残雪知道你的孤独与迷茫,她早已到了那里,她一直在等你。

读残雪需要耐心,惯于为网页打开速度慢了零点几秒而烦躁的人们,自然难以进入。残雪成名于上世纪80年代,她的作品曾是大学中文系学生们的必读书。

但时代真正的骄子是比尔·盖茨、乔布斯、马化腾……只要愿意,他们都可以轻松变身为艺术家、思想家、话题制造者、演艺明星等,那么,谁还愿意忍受内心的万千折磨,去修炼“解离眼”呢?

世俗的成功照耀着人们的前行,精神苦修便显得不合时宜。然而,快速成长总会转向常态,犹如经历漫长的青春期,趣味会逐渐稳定。

总有少数读者喜欢残雪,喜欢她独特的温暖。当同时代的作家都回归务实型写作,残雪成了一种可能——还能这么写小说,还能表达如此不同的世界,还能如此引人反省……她的偏执,她的坚守,她的孤芳自赏,也成了一份救赎。

不必人人读残雪,是否被诺奖赔率榜关注,也与写作无关。喜欢残雪作品的自然喜欢,不喜欢也是一种缘分。因此,也无需拿残雪跟福瑟作比较——把作家当成奥运赛手,以得金牌为目标,未必有益文学的发展。

撰稿 / 唐山(媒体人)

编辑 / 迟道华

校对 / 赵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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