迷茫的前程挡不住回家的路,诡异的人情世故抹不黑亲情的存在。
归途
松仔在村口徘徊了好久,心里惶恐不安,想回去心里又打起退堂鼓。从村口到村尾的道路也铺成水泥路面,不过以前的那条土路还没有改,只是顺着村边重新修建出一条路来。道路笔直,可以从村头望到村尾,也能远远的看到山坡边的家。
两年来,无数次梦里都是小村边的家,望见那袅袅的炊烟起,牛羊鸡鸭入圈,望见妈妈佝偻着身体在房屋前等候……可游荡的身体总在波涛汹涌的浪花中挣扎,无法靠岸,无声的呼救,无力的抗争。每次梦里醒来,枕头都会被泪水浸湿,心情是无比的失落。
靠在村口的梨树下,退也不是,进也不是。一阵风吹来,凉意袭身,松仔拉了拉身上斜挎的帆布包,把这唯一的财物紧紧地抱着,给自己最后的一点温暖。时也至深秋时节,风起,梨树的树叶飘飘忽忽的洒落下来,回归到故土。
当初也是在这个季节,满怀希望的扛起行礼,带着妈妈的嘱托,村里人的期望,走出大山。兜里除了路费钱,还有妈妈悄悄塞进的一大把零钱,那还带着温度的手帕包裹着。“留着急用!……”哽咽的声音语不成句。也许是年少不知愁,没有离别的滋味,心也早飞到外面的世界,被精彩的世界吸引。
外面的生活开阔了松仔的视野,也膨胀了欲望的野心。开初还经常给妈妈打个电话,说说外面的世界,真实见闻,也耐心地听妈妈讲解村里的情况,季节的变化,家里的收成。可时间一久,就失去了耐心,从开始的敷衍到后来很少打电话。从灯红酒绿的欢场到醉生梦死的沉沦,把妈妈,故里,都忘却到九霄云外去。
当那失败的打击下,酒醉中醒来听到那首《烛光里的妈妈》,才猛然想起,都不知好久没给妈妈打电话。手机拔出那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时,愧疚的心里再也讲不出话来,还记得当初的诺言,却再也没能力去实现。不停地在异乡的城市辗转,只好把故里,妈妈留在思念里,留在残梦中,和梦醒的苦涩一起品味生活。
一滴雨落在脸上,冰凉冰凉的,手一擦,和着泪水一起滑落。回来了,不是荣归故里,不是衣锦还乡,只有空空的行囊,落寞的躯壳,愧疚的心情。理了理凌乱的头发,看那愁人的秋雨来势汹汹,把手腕上的那一串莲子取下来,小心翼翼的放进斜挎包的深处,不让她再受伤害。
这莲子手串是唯一的纪念,也是残存的美好。那片藕田,那片花海,……是辉煌的終结,是落魄的起点。是风是雨都成为过去,记得花海中的你,媚眼如丝的微笑。多少汗水直流,多少精力付出,换不来秋的收获,等待的是债务缠身,违心的背叛。
背上空空的行囊,继续追寻自己的梦想。漂泊的异乡,找寻心安之处。有家不能回,有爱也不敢说出口,好多次无疾而终。在冷暖交织的时光中,独自把盏,寂寞言欢,静静地品尝失败的滋味,等待东山再起时。
沿着土路,又一次踏上归途,家在咫尺之遥,心如死灰,流落到天涯海角。一只蝴蝶在雨中挣扎,也许躲过今朝就会化蝶成蛹。默默地祈祷,愿这只蝴蝶能躲过劫难,来生来世再遇美好。
雨顺着肩上滑落,困牛石边,几只蚂蚱挡在石头下面的路上,缓慢的做着同一个动作,用它的爪子抹触须。看那温文尔雅、风度翩翩的动作,心里瞬间有股暖流,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。想到这,定了定心神,抬起步伐,向家中走去。
还是妈妈的笑脸相迎,还是爸爸的一壶老酒,不再有异样眼光,不再有嘲讽言语。松仔大大的呼出一口气,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,梦里的漂流终于靠岸。常年异乡漂泊的船,终于抵达温暖的港湾。
昏暗的灯光下,妈妈端出满满的一碗蛋,还是红红的。“今天你过生,在外这多年,也没人记得你生日……”是妈妈喃喃自语,剥起一个鸡蛋放在松仔的碗里。端起爸爸递过来的酒碗,大口地喝了一口,和着泪水一起吞下肚里。“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!”爸爸一个劲的劝酒,好像酒能安抚现在,宽容过去。
迷茫的前程挡不住回家的路,诡异的人情世故抹不黑亲情的存在。松仔醉了,醉在家的港湾,泄下了身上的重压,安心的进入梦乡。梦里,左手牵起爸爸,右手拉着妈妈,一起走在秋色无边的山谷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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