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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心大吗?

 

“这个女人心真大。”

“什么心大,她是心硬命也硬。”

阿娇走过去,对身后断断续续飘进耳中的窃窃私语。阿娇已经见怪不怪了。冷也好,硬也罢,无关他人,这些人何必还要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呢?

回到家,胡乱吃了点东西,打开电视,又是抗日神剧,屏幕里的枪林弹雨丝毫没激起她看剧的欲望,只是呆呆地坐着,突然脑子里冒出了刚才路上听到的话。自己的“冷”和“硬”不是生活所赐吗?

想想曾经的阿娇性格活泼,天真聪明,肤白貌美,在这个人口不多的小镇上,做美女之首当之无愧。每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,弯眉、俊眼、白肤、黑发,再看看凸凹有致的身材,有时候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:“阿娇,你咋长得这么美。”

但是,美也给她增加了烦恼,家里七大姑八大姨踏破了她家的门槛,要给她介绍朋友,阿娇呢?跟没事人似的,两个字:不见。其实她暗暗给自己定了择偶的标准,一定要找自己爱的,和爱自己的,否则,宁可单着。

或许是缘分使然,又或是冥冥之中老天的安排,她竟遇到了一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孩。

男孩叫邓兆庚,家在千里之外,跟同乡一起来到这个不起眼的小镇,恰巧,被分到了阿娇上班的车间,负责他们的机器维修。

这一天,阿娇的设备出了故障,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,一个带着磁性的声音说:“出故障了,你弄不了,我来吧!”

阿娇闪到一旁,发现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,他聚精会神地检修着设备,阿娇从侧面仔细打量着这个人,只一眼,她的心中便溢起一丝莫名的情绪,太帅了,他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,一身干净的工装,包裹着一米八五左右的身体,棱角分明的脸,露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,熟练的动作,干净麻利,三下五除二,排除了故障,设备正常运转。

“好了,你试试,不行再去叫我。”看都没多看阿娇一眼,就转身离开。

阿娇望着他的背影:“这小子真帅。”

“瞧瞧,我们的阿娇犯花痴了。”一旁的亚茹在她耳边开着玩笑。

“我是谁,用得着犯花痴吗?这人叫什么,以前没见过他,才来这工作的吗?”

“哇!这么急不可待,我也不知道呀,下班以后吧!去给你搜集详细情报。”面对亚茹坏坏的笑,阿娇觉得脸有些发热,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。

终于等到上班,阿娇比平时提前十五分钟到了厂里,见到亚茹就问:“打探到情报了吗?”

“唉,起得晚了,赶着上班,还没吃早餐呢。”亚茹慢条斯理地说。

“好了,别卖关子了,晚上请你。”

“好吧!看你着急的份上,就告诉你吧!告诉你,他姓邓,叫兆庚,是新来的技术员,最重要的一点,他还没女朋友,先下手为强,等着你吃你俩的喜糖,哈哈。”

心里有了底的阿娇,开始借故接近小邓,有事没事找他修设备。也不知小邓是木讷还是故意,总是不远不近地跟她保持着距离。

这让阿娇一度怀疑自己,是不是自己不够优秀,还没到人见人爱的地步。

而一件事让他们拉近了拒离。

在阿娇上班的地方和家中间隔了一段比较空旷的马路,白天还好,晚上少见行人。

阿娇这天加班到很晚,一个人胆战心惊地快速骑着车子。老远看见对面歪歪斜斜地过来一个人,阿娇赶紧躲,不知是对方故意还是真控制不住,直接把阿娇撞翻。

还没等阿娇开口,那个人先骂开:“怎么骑得车,不知道看路吗?”

隔很远,阿娇就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味。心想,不跟个醉汉计较,扶起地上的车子准备走。没想到,那个人拉着她车子不依不饶,嘴里骂骂咧咧,说车摔坏了,让她赔车。

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,小邓赶到,他认识那个醉汉,连哄带吓把那个人劝走,不然真不知要纠缠到什么时候。

“我送你回家吧!”小邓说。

“不用你管,反正你不爱搭理我。”阿娇哭了,不知为什么此时她感到特别委屈。

“快擦擦眼泪,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。其实,我又不是块木头,明白你的意思,只是你不了解我和我的家庭。我怕拖累你。”

“你不介绍,我怎么了解你。”

两个人推着车慢慢走着,小邓沉默了一会,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,跟她说明了一切。

原来他家离这里有一千多里,他是村里人介绍过来的。父母常年务农,现在年迈体弱,不能干重体力活。家里兄弟三个,两个哥哥都已各自成家,他是老小。亲戚曾经给他介绍过一个女朋友,商量结婚时,女方列出了结婚的彩礼清单,于他家,这份清单就是一个天文数字。

他上面有两个哥哥,结婚时已经把家掏空,父母年龄也越来越大,已经没有挣钱的能力。家里拿不出彩礼,就吹了。再说,这种靠钱买来的婚姻,他选择放弃,所以,出来打工,一是挣钱,二是散心,远离伤心地。

“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接近你了吧。我现在还没有能力给我喜欢的女孩什么承诺,所以,只能选择沉默。”小邓把压抑说出来,仿佛卸下心中不堪的重负,精神瞬间放松。

“这种女孩不要也罢,建立在金钱上的婚姻不会幸福,不要以为所有的女孩都拜金,我就不是。”

小邓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阿娇已经大胆示爱,她是那个种为爱而生的女孩,不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梦中女孩吗?

他激动地把车子扔下,拉起她的手:“你没骗我?”

“你真不懂我的心吗?”闻听此言,小邓激动地伸出胳膊,把她环住……

此时,天上的月亮悄悄躲到云后,只有星星眨着眼睛,夜色里只留一片迷蒙。

自此,在小镇上多了一对甜蜜的情侣,甜蜜的样子,不知羡慕死了多少想追求阿娇的人。

一年后的秋天,在收获的季节,他们也成功收获了婚姻。

由于阿娇是独生女,小邓家兄弟三个,经双方父母商议,举行婚礼以后,留在阿娇这边,照顾她父母,等老人百年之后,再回老家生活。

小夫妻结婚以后,恩爱有加,对阿娇的父母也如亲生父母一样照顾。后来,喜添贵子,小邓更是喜上眉梢,觉得以后的日子更有奔头。

日子在不经意间匆匆而过,转眼孩子已长大成人,要面临成家立业。

两个人心里打起了小算盘,现在日子凑合着还能过下去,将来孩子娶妻生子,负担会加重,不能再这么混了,要为孩子以后考虑。

小邓就跟阿娇商量:“我一个朋友工作的企业,要下放一些业务,不然我们试试,就是需要一些投资,我想过,我们这些年的积蓄,再申请点贷款,就可以把小工厂办起来。”

“心有灵犀呀!我也正琢磨着找点事自己干呢。”阿娇说的是实话,一是为孩子,二是趁还不老,再折腾折腾,证明一下自己。

心动就行动,马上准备。找厂房、进设备、办执照、跑贷款、招工人。经过半年的忙碌,一个有模有样的小工厂正式开工。

通过他们夫妻日夜操劳,和预期一样,工厂效益不错,每月都有加单,小作坊式的工厂渐渐规模化,扩招了不少工人,给当地增加了许多就业机会,被人们传为美谈。

两个人实在忙不过来,就把在外的儿子也叫回帮忙。

当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,家中可谓好事连连,儿子邓康交了女朋友。

这样的好事,做为父母,自然喜出望外,选了个吉日迎新人过了门。

新媳妇也是个经营的好手,和邓康负责起了业务方面的一切事物,当年的小邓也变成老邓,退居二线,和阿娇一起管理厂内之事,外面的业务由小夫妻全权负责。

无忧无虑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,眼看到年关。一家人决定,过完年出去旅游,累了一年,也算休息一下。

进了农历腊月,厂里忙得不可开交,年前必须把定单赶完,已经两天没好好休息的老邓正在车间忙着,阿娇喊他:“老邓,来货了,晚上九点你去车站把货接来。”

“明天不行吗?有点累。”老邓实在是累的得不行,估计站着都能睡着。

“人家车等你吗?没人接货人家会把货发回去的,去吧,回来明天不用你干活,好好让你补一觉。”阿娇连劝带哄。

“好吧!”

接完货,老邓开着车,困意一阵阵袭来,脑子里出现的是舒服的大床,暖暖的被窝,一个恍惚,车直直地冲着路边的大树开了过去……

早上,天刚蒙蒙亮,还在睡梦中的阿娇被手机铃声吵醒。

她看了看,还不到五点。“你说,谁这么烦人,天不亮就打电话。”听没有人应声,她小声嘟囔着:“这人,睡厂里也不打个招呼。”然后接听了电话。

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:“请问,你是阿娇吗?”

“我是,你是哪位?”阿娇更奇怪了,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。

“你认识邓兆庚吧!赶紧过来,这个人出了车祸。”

“车祸?他不是在厂里睡觉吗?怎么会?”阿娇一个激灵。困意全消,又一想,即使是他也不一定有事,说不定就是碰破点皮,严重点腿折胳膊折,应该不会有大碍。她一边安慰着自己,一边把邓康喊起来。

她紧张的牙齿打颤,一只手摁着心跳加速的胸口,母子俩一路沉默着,谁都不敢说话,只有风刮过耳边的声音。

等她们母子赶到,路边已经围了很多人,有交警也有行人,已经能听到远处120急救车的鸣笛声。

她下了车,看到了最怕看到的一幕,老邓侧卧着躺在地上,双眼紧闭。货车顶在树上,半边车头已经瘪了进去。

“老邓,老邓。”阿娇喊着他的名字,他没有回应。邓康一见“哇”地一声,嚎啕大哭。“

”这时,120急救人员检查完毕,老邓已经没有生命体征。“这是谁开的车,肇事者呢?”邓康高声喊着。

交警过来,跟阿娇说:“经鉴定,死者属于疲劳驾驶,开车途中打盹,偏离车道,撞在树上,酿成惨剧。”

阿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他全身上下胳膊和腿没有一点伤,闭着眼睛的样子明明就是在睡觉呀!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?可是,事实如此,由不得她不信。

阿娇欲哭无泪,悔恨已经把她包围。假如昨天不接货,老邓现在恐怕已经在厂里忙碌着呢。

她不知道怎么回的家,脑子里恍恍惚惚一片空白。

“我说,阿娇呀!既然不幸已经发生,节哀顺变吧!逝者为大,入土为安,你看,丧事要怎么办,邓康还年轻,大主意还要你拿,你给个标准,我们好去办。”一个本家叔叔的问话把阿娇从迷离状态里拉回来。

是啊!邓康虽然已成家,毕竟还年轻,自己要是垮了,他怎么办?

“叔,老邓辛苦了一辈子,活着,没过上一天轻松的日子,临终,一切开销都用最好的,我不能让他受委屈。”

“好,就按你说的办。多好的孩子呀!说没就没了。”叔叔说着也流下惋惜的泪。

依阿娇的要求,按当地风俗,把老邓风光大葬。可再豪华的葬礼,老邓也拿不走一丝一毫了。

人散尽以后,空荡的屋子,空荡的大床,阿娇只觉得冷,她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,还是冷得打颤。

她躺到床上,蒙上被子,把还留有他气味的枕头抱在怀里,和老邓的时光像放电影一幕幕闪过。眼泪不自觉流下来,继而,由抽泣到放声大哭,她压抑了几天的泪,再也无法抑制。悲痛随着她的眼泪发泄出来,不然她已经难负其重。

不知哭了多久,她昏昏沉沉睡去,早上,还在沉睡的阿娇被敲门声惊醒。

“妈,起床了吗?”是邓康,因不放心阿娇,清晨早早过来。

阿娇打开门,看到母亲红肿的双眼,知道阿娇偷偷哭过,邓康明白,坚强的妈妈不想在自己面前流泪。

“去吃点东西吧!她熬了粥。”

“嗯,一会儿过去。”把孩子支走,她觉得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,而这成长的代价是如此之大,她的眼泪又不自觉流淌。她没去擦泪,而是让它尽情流,她决定,泪尽过后不再流泪,为儿子、儿媳、孙子笑着活下去。

吃完早饭,她一如既往赶到厂里,没有老邓协助,她更不能懈怠,要让他在天堂安心。

众人对她的出现颇感意外,安慰过后,眼神中有一丝不解,丈夫刚刚去世,能有心思处理生意,难怪人家能做大事,果然与众不同。

阿娇不理会别人异样的眼神,她知道,有工厂,有工人,她只能假装坚强。

日子慢慢趋于平静,只是阿娇变得明显话少了些,也很少和厂里的女工说笑,除了吃饭、睡觉,其他时间就是工作,她用忙碌填满所有的时间。

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,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。这不,有一批发出去的货被退回,抽检不合格,被勒令返工,五天之内必须重新发货。

看着返回的一箱箱退货,邓康急得满屋打转,五天,根本无法完工。

既然退回,无法完成也得完成,不能失去信誉。

“你别急,有我呢。”阿娇安慰邓康,其实,她表面镇定,心里也跟着火似的。

于是,下班之前,她跟车间的女工们说:“想必大家知道了吧!厂里质检把关不严,出了不合格产品,发出去的货,被全部退回,人家五天之内要货,为了咱们厂的信誉,我希望大家这五天辛苦点,每天轮流加夜班,这批活赶完,给大家放假一天,好好休息。”

“好,不就是加班吗?放心,我们一定要赶出来,不给他们小瞧我们的借口。”

“谢谢大家,晚上我给大家做夜宵,想吃什么尽管说。”

看到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了,阿娇暗暗松了一口气,接下来的五天就要绷紧神经加油干了。

这五天让阿娇脱了一层皮,日夜赶工,困了就趴桌子上打个盹,饿了,手里拿着馒头边吃边干。终于,在大家共同努力下,如期交货。

阿娇信守承诺,给工人放了一天假,也给自己放了一天假,她睡了整整一天。

时间是疗伤最好的良药,忙忙碌碌中,阿娇的精神,渐渐从低谷中走了出来,略显憔悴的脸上恢复了一点生机。

然而,世事弄人,总在不断变着花样检测着人的承受能力。

阿娇不知道,她又要面对一个沉重的打击。

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,邓康像往常一样,清点好要发的货物,装卸工很快装完。他和司机小李一起,检查完毕,没有任何纰漏,车子稳稳开出了工厂大门。

今天天气真不错,没有一丝风,显得太阳格外暖,暖阳温柔地抚摸着人的皮肤,那么小心翼翼,仿佛要把人催眠。

阿娇情绪却有点反常,无缘无故的烦躁跟着她,总想发火,抑制不住地训着工人。大家都不出声,她走后,悄悄议论:“老板娘今天吃炸药了吗?脾气这么暴。”

“不知道,也许是更年期提前了。”众人小声嘀咕着。

阿娇在烦躁中度过一天,傍晚,心情似乎平静下来,心里想,邓康应该能赶上在家吃晚饭,回去做点他们喜欢的菜,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顿饭了。

正当阿娇要关门下班时,电话响了。听到消息,阿娇如木雕泥塑一般呆在那里。

她机械地被人拉上一辆车,来到医院,又到了一个房间,屋里一个人浑身被白色床单罩住,静静躺着,阿娇掀开床单,从死者身上的衣服认出,是邓康,可是她心爱的儿子,面目全非,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。

“这是我儿子吗?”阿娇瞬间头晕目眩,站立不稳,昏了过去。

当她醒过来,发现躺在医院的床上,缓过神来,才记起,儿子邓康出了车祸。

原来,他们很顺利地把货卸下,高高兴兴往回返,邓康就在后排座位上躺下,说眯一会儿,让小李一小时后喊他。

行至半路,小李接了一个女朋友的电话,两个人前几天发生了一点小误会,正在冷战期,这会儿,女孩想起一件事,又打电话兴师问罪。小李一通解释,女孩不依不饶。

小李接着电话,稍一分神,没看到前面有一辆停在路边的货车,等他反应过来,急打方向,可是,为时已晚,车子右半边撞在货车尾部,邓康头部受到撞击,当场死亡,小李双腿骨折,还在重症室抢救,一直昏迷不醒。

阿娇真的被命运击倒了,虽说世事无常,老天为什么把灾难都加在一个女人身上。她想哭,可是,流不出眼泪,心里憋的难受,又无处可诉。

难道自己命里福薄,不该有家,是自己连累他们父子丢了性命。如果我前世罪孽深重,就惩罚我呀,别跟我的家人过不去,他们是无辜的。

此时此刻,阿娇胡思乱想,把一切因果都归罪于自己身上。但是,自责除了加深愧疚感,与事已经无补。

一年之内,车祸夺走了阿娇两个血肉相连的亲人,致命的打击让她一夜之间生出了白发,坚强的阿娇会向厄运低头吗?

她确实已经心灰意冷,感觉活着已经生无可恋,仅存一口气也是苟延残喘,她甚至生出了去追赶他们父子的念头。好在,有心细的人,安排了专人陪她,不然后果不堪设想。

人活着,就为个目标,现在,阿娇所有为之奋斗的目标全部消失,同时,消失的还有她的灵魂,留下的,是一具没有感觉的皮囊。

然而,有个词叫“身不由己”,原本万念俱灰的阿娇,因为责任,选择满血复活。

本来,阿娇和儿媳商议,想关闭工厂。可是,当她看到厂里那么多职工,在无人管理的状况下,都恪尽职守,坚守岗位,职工的工作态度让她感动,为此,她不忍心大家失业,又产生了继续做下去的动力。

工厂又活了,阿娇也活了,这次不是为小家,是为了厂里那么多职工而活。

又到春节了,阿娇和儿媳、孙子在除夕夜,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,还特意摆上他们父子爱吃的饺子,给他们每人摆上一副碗筷,她知道,他们会在除夕回来和她们团聚。

这时,阿娇周岁的孙子,看着邓康的照片,含糊不清地叫:“爸爸。”听着孩子稚嫩的声音,她们忽然之间,豁然开朗,有孩子,就有希望,不久的将来,孩子就会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。

除夕晚上,她们婆媳二人饮了个尽兴。为家、为孩子、为丈夫、为儿子,女人也能撑起一片天。

新年第一天,清晨此起彼伏的爆竹声,迎来了新年第一缕阳光。阿娇起床,拉开床帘,让阳光洒满小屋。

突然,她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,寻香而望,见阳台上一盆迎春花,在新春第一天悄然开放,盛开的花朵恰似灿烂的笑脸,迎接着崭新的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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